“完颜拔离速、耶律马五的兵马应该算是西路军的对东路军的支援,算他两万,那么东京周边,便是十二万金军主力?!”最近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拥挤的豫山大营军舍内,今日造访的兵部尚书陈规闻得这番军情后不由神色严峻。

“十二万又如何?”枢相吕颐浩冷冷相对。“多了两万而已。”

“十二万又如何?”陈规差点被气笑。“吕枢相!吕相公!金人多了两万,而我们失了张所,却是少了两万,一增一减,岂不是从原来的二十万对十万,变成了十八万对十二万?之前是二对一,现在是三对二,这已经足够危险了。”

“完颜粘罕与完颜讹里朵是不会渡河的,按照金人作战习性,他们应该会停在大名府、濮阳一带监军,完颜讹里朵说不得还会尽早撤回。”胡闳休挨了几顿官场毒打后多少是老实了许多,此刻正小心相对。“而为了保后路,大名府、濮阳一带应该会留下两三万之众以作后备与接应。”

“这是枢密院参军该说的话吗?”快六十岁的陈规当即喷了回去,让胡闳休根本不敢接口。“金人要在大名府留重兵以控制黄河,难道滑州这边宗留守就不放部队防备了吗?”

“陈尚书。”刘子羽拱手相对。“胡参军的意思是,事已至此,从大局而言,我们不说无兵可调,却也受制于大局,所作所为其实有限。”

“难道要坐视东京再落敌手,那可是国家正经都城!”陈规愤然相对。“靖康时便不该丢的!我又不是没去过,那么大的城,那么多的兵,府库堆满了物资,本该守住的!”

“现在说靖康往事又何用?”吕颐浩闻言拢手而叹,再度与刘子羽这个名义上的下属站到了一起。“陈尚书,我等都知道你当日勤王不成心生遗憾,又因为后来渐渐为天下人公认善守城、能知军所以心中憾意一直不减,此时更是恨不能以身代宗留守来守东京城……但我们这些人,多是亲身经历靖康之变,却觉得眼下情形已经好过靖康年间十倍百倍了,最起码不用替上头受过,然后稀里糊涂就被下属绑了送入金营。”

陈规微微一怔,舍中他人也都纷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