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奢华而低调的汽车缓缓滑到秦舞阳家楼下。顾墨涵静静地看着还在熟睡的秦舞阳。手里抱着大衣,巴掌大的小脸埋在白色的围巾下面,平日里清亮的眼睛现在阖上,只能看见长而浓密的睫毛,白皙的小脸睡得微微发红。

顾墨涵轻轻地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滑顺柔软。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车外大雪落下发出扑扑簌簌的声音,顾墨涵看了一会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秦舞阳醒来下了车就看到顾墨涵衣着单薄的靠着车门吸烟。风已经停了,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盖满了地面,树梢,房顶,整个世界像披了件白色的外衣。顾墨涵一手抱胸,另一手夹着烟放在嘴前,火光明暗交替,然后优雅地吐出烟雾,弹了弹烟灰,丝毫不介意大雪落在身上,深邃漆黑的眼睛看着远方。看到了她,慢慢笑起来,笑意直达眼底。秦舞阳的心突然怦怦乱跳,由刚睡醒时的迷迷糊糊转至清醒,觉得周围的白色亮的晃眼。

秦舞阳把手里的大衣递过去,顾墨涵掐了烟接了过来却没有穿上。

“我上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顾墨涵点了点头。

秦舞阳和他告别走了两步又回头,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她突然觉得看不清他。

“谢谢你,顾墨涵,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再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会不会像席慕容说的那样,在街角的咖啡店,你突然出现,我会带着笑脸和你寒暄,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还是像张爱玲笔下的《半生缘》一样?你携着你的如花美眷和聪明活泼的孩子,我牵着我的爱人的孩子,和你在街头擦肩而过?

或许是怀着对你的恨相互攻击,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