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看着她嫩嫩脸蛋儿上和学生上的灰尘,不由心头一软,说不出什么重话,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灰尘擦去,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能从别墅楼上爬下来,也不禁感到一阵后怕,问道:“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翻墙爬楼的本事。”

钟烟花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细声细气说道:“许乐哥哥,小时候你带着我在飞船上钻通风管,比从楼上爬下来,要难多了。”

许乐闻言一怔,正在替她擦脸的动作不由僵住,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这个小女孩儿不止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而且连这些细节都记的如此清楚,只是小时候……难道你现在就是个大人呢?一念及此,他没好气地轻轻揉了揉小女孩儿的头发,就像以前三年前给她洗完头后做的动作那样。

钟烟花倔犟地把小脑袋从他的手掌下挣脱开来,用两只小手的掌心认真地将微乱的黑发抹平,动作显得无比可爱,丁香花似的小嘴,却用力地抿着,以表示对许乐准备把自己送回家的强烈不满,对所托非人的无比愤怒。

来到首都星圈的这三年,钟烟花小朋友乖巧可人,跟着母亲安安稳稳的生活,再也没有离家出走,后两年甚至很少会提起当年的那段故事,提起那个东林哥哥的名字,这并不是小孩子善忘。

钟夫人和别墅里的人们比她更早淡忘了那段往事,因为想着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在环境失去警惕之后,钟烟花小朋友依然安静乖巧,从来没有试图重复离家出走的把戏,因为她年轻虽然小,但绝对聪明而且懂事,知道在宪章光辉笼罩下的外面世界,依然有很多坏人,小女孩并没有勇气去尝试什么……

直到今天许乐的到来,她终于看到了童年记忆最深刻鲜明的那张老实忠厚的脸,找到了最能信任的许乐哥哥,于是雏鸟觅到了勇气,自以为与许乐配合默契,小得意洋洋地悄无声息换了衣服,爬下楼下,钻进车里。

“你这样是不对的,想想你家里人找不到你,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许乐敏于行,也并不讷于言,然而在一个倔犟且伤心的小女孩儿面前,年纪轻轻的他并没有扮演一位成熟长辈的能力,只有按照电影电视当中,那些言语乏味的老师们,说着异常乏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