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说,许乐和怀草诗非常熟悉,他们曾经在帝国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激烈的辩论还有那些恐怖的赌局,他们甚至在叛乱时期并肩作战,在那片像海洋般的桑树林中上演了一幕幕机战的神话。

但这种熟悉是敌人间的熟悉,无论是他还是怀草诗,都还没有忘记当时情报署安装在他身上的电子,还有那些残酷的刑罚,如果没有那些波折不断却又显得机缘巧合的连续事件,当时的许乐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对方,怀草诗同样如此,而且在那个白色的院落中,他们都曾经尝试过。

现在却是要承认彼此间的亲戚关系?

许乐想到倾城军事监狱旁雪地里怀草诗说的话,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惘然无措,自幼失去家人孤单多年,仿佛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遥远的宇宙那边多了个姐姐,而且很可能还会多出很多亲戚。

从梦中惊醒,瞬间进入另一个诡异的梦境,不是谁都能马上能够接受的精神冲击,纵使是拥有最粗神经的他,所以沉默很长时间后,他问了一个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紧张逃亡过程中显得格外笨拙的问题。

“你在看什么书?”

怀草诗没有回答,直接转动手腕,把封面转了过来,上面写着书的名字,宪章时代的爱情。

许乐挠挠头,感慨道:“你是帝国公主,全联邦想你死的人,肯定比想我死的人要多无数倍,结果你居然还有兴趣看言情?”

“这是文艺,按照介绍,作者曾经获得过星云奖。”

怀草诗平静纠正道:“我的联邦语还有些障碍,不过并不妨碍我能从这本里看出很多隐喻,作者把对宪章光辉的恐惧与怨恨,放在爱情载体之中,非常高明而精彩。你在联邦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看过这本,我很吃惊,我想你以后有必要加强人文类素养方面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