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闱,点的应该是朝中的钱大学士主考。钱大学士学问极好,现在更是在太学任几个皇子的老师,他的性情过于忠直古板,你这文章论点过于尖锐,就不怕会被主考官不喜而削下来?”

颜子笙一愣,想了想道:“学生只是从平民的角度去异位思考,民心齐则国盛,百姓安则天下安,相爷,当父母官,难道不是该以百姓为本?”

“既你说异位思考,你站的是百姓的角度,那么从官的角度呢?”宋致远笑着问。

颜子笙怔住,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想要百姓安,必得父母官有所作为,一方水土父母官,任你改革念头再多,只凭你一人,断难行事,只有上下官员一心,官民一心,上传下达,才会成就你所要的安和盛。”宋致远淡淡地道:“试想,你下达一令,可底下的人不能第一时间遵从,故意拖拖拉拉,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事情的走向,就已经出了偏差,那还会按着你所预期的行走吗?”

“刑宪本以待小人君子之过,苟不至甚殆,不宜轻易害之,使数十年作养之功,扫地于一旦也。长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一人之力,用之有限。”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茶。

颜子笙则是若有所思。

宋致远也不急着开口,等他慢慢思索,颜子笙的观点很正很刚,但过刚易折,润物细无声才是长久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