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和她离开时看到的一样,侧躺着,手指蜷着那根红线,一动也未动过。

看见鲛人的一瞬,纪云禾只觉刚才那刹的空寂就如茶盏上的浮沫,吹吹就消失了。

她没有去和鲛人诉说自己方才的心绪变化,只蹲下身,将衣服上汲来的水拧了一些到他尾巴上,一边帮他把水在尾巴上抹匀,一边问:“背上伤口需要吗?”

鲛人点头:“需要。”

纪云禾看了眼他依旧皮开肉绽的后背:“我不太会帮人疗伤,下手没什么轻重,你忍忍。”

“你很会帮我疗伤。”

纪云禾没想到,鲛人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仔细想想,他们认识这短短的时日里,她这已经是第三次帮他疗伤了,第一次是在那牢里,她正儿八经的给他抹药疗伤,第二次,是她方才骗他头来摸,第三次,便是现在。

“我也就给你上药、施术、汲点水而已。”纪云禾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上的水拧到鲛人的后背伤。

水珠顺着他的皮肤,流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