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一脚踏入屋内,看到洁净的地板,还有门前脱下的沾满泥巴的鞋,她低头示意婆子给自己脱鞋。

沈无求看到这一幕很是满意,这个夫人是个有教养的,懂得尊重主人家。随行的下人见夫人都脱鞋了,大家也都脱鞋进屋,丫鬟给夫人把褥子铺到竹榻上,婆子把夫人扶。

“呀,夫人见红了,张妈妈,快叫人烧热水呀!”一个婆子慌忙叫道,那夫人则压抑着,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东厢里,沈氏父子也没法睡觉,沈锯躺在躺椅上,对着地上打坐的沈无求,忐忑不安地问道:“儿啊,你说他们会不会顺手牵走咱们的牛?他们人这么多,那九个汉子个个身材魁梧,一看就都是练家子,唉,咱也打不过他们呀!”

沈无求失笑:“阿爹,人家随便就给出十两房钱的人会稀罕你那一头牛?且不说,他们那些骏马能值多少钱,光那俩丫鬟的穿戴也比阿娘好许多。”

沈锯哑然,的确是如此,他娘子常常是布衣荆钗,虽有两三件银首饰,总也不舍得戴。再回想那俩丫鬟,身着绫罗,耳环金光闪耀。

沈无求安慰道:“这一行人不像歹人,阿爹安心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不快去快回,就赶不上初八回家了。”

想到家里一样身怀六甲的妻子,沈锯对那个大着肚子,还在外奔波的夫人多了两三分同情,他勉强自己闭目休息,不再多言。

张妈妈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敲父子俩的门,“喔,小郎,有大些的锅吗,我家娘子快生了,需要烧些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