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老因常年暴晒而沟壑纵横的老脸,夸张地挒开,嘲讽之意甚多,嘲讽道,“早就探到你那把破尺子的压抑气息,这等天外不祥之物,你墨家居然做成了兵器,你墨家人还真把自己当天了?不,天都没有你胆子大!”

“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寒李压了压斗笠,不屑道,“爱人利人,顺天之意,乃天志之要,既承天志,自当以天物为之。你那把整日铲屎的锄头,怎懂我之大道!荒谬!”

“老夫刚过了凌源山脉,就听到这里叽叽喳喳!当着后生的面儿大吵大闹,也不嫌害臊?”

从贤达学宫一路北上的老苏御,骑着一只狍子,悠闲地从南门而入,入得场中,当即与葵老、寒李呈三角之势,狍子停步后,苏御左看看,右看看,笑呵呵地道,“农家一帮泥腿子,墨家一帮捞偏门儿的,都是算不上大雅、登不上大堂的小学小派,也敢言天志?也敢说学问?也敢饿着我儒家三千学子?”

寒李看清来人,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大宫主驾到,失敬!失敬!”

葵老当仁不让,斥骂道,“苏御,你骑个傻狍子,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的,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腹无良策,却对天下毫无用处。当年,秦贼犯境,你儒家门生个个官居要职,却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听到敌军杀来,跑的比我们这帮泥腿子还快,敌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占据了我大片河山。”

葵老向苏御吐了一口唾沫,“如今,世族割据,长城万里尽是疮痍,国力无法凝一,拜谁所赐?那都是拜你儒家所赐,你们这群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呸!”

葵老嘴下不饶人,一语便点出了儒家当年的丑事,气的苏御脸色铁青。

寒李顺水推舟,笑道,“苏大宫主,当年,你贤达学宫分家,从此儒家一分为二,引得世人悲悯。您老人家不去嗔州一统儒学,来北方作甚?怎么?又有人闹着和你分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