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奔波,让刘懿忽然感觉有些乏累,他弯下腰脊,坐北朝南,感慨道,“何为有道?何为无道?天地从来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界限,人间也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复,既然老天都不能明白的问题,一个致物境界的文人,又有何德何能可以穿尽世事呢?古人的一些话,不能都当真呐。”

乔妙卿亦有同感,低头怯生生地说,“心中所想便是道,所以才会一人参一道,各自卫道而死吧!”

一缕清风划过,刘懿或许摸到了些什么,他眼神迷离,道,“天地万物周而复始,楚汉争雄是为道,三国鼎立是为道,可归根究底,顺了天道、应了人道,才能得到大道,不顺天道,心中有道亦是无道。”

小娇娘点了点头,拨浪鼓一般点头说道,“太多的东西,本大爷懒得想,我只知道,如江锋这般胡乱折腾的道,江家的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刘懿眉头略微皱起,“如今,嘉福山玄甲军、宣怀赵家、嘉福寺在宣怀县三足鼎立,三股力量强强联合之下,江锋定难受无比。江锋豺狼成性,可咱也不知道为何,江家前几年气盛之时闷不做声,如今江家早已不复往日荣光却有裂土称王之心,个中原委,恐怕也只有他江锋自己知道啦!”

见刘懿忧心忡忡,乔妙卿宽慰他道,“小应龙有身在大道,自会马到功成。”

“阴谋不如阳谋啊!江锋、蒋星泽也算文才武略,可惜喽,在天时地利都不占优的情况下,想要翻盘,太难!不得不说,当今天子三十年剪除世族的规划,当真令人佩服。我虽是一落坡先生之子,却也愿为活着的人讨个太平,为逝去的人讨个公平。”

乔妙卿斩钉截铁地道,“我支持小应龙!”

说到此处,刘懿转头,春风和煦地看着乔妙卿,“你放心,你爹的仇,我一定会报!你爹的道,我一定会护!”

两人时隔一年有余重见后,这是刘懿第一次说要为其父报仇,小娇娘不禁眼圈一红,开口吟诵,“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