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璩一领本色布袍,一顶六寸竹冠,连珠炮一般地说完,刘懿立刻意识到常璩对自己的发问似有误会,赶忙起身与常璩同案而坐,真言真语地道,“常兄,误会啦!对常兄的人品家风,本将军从未质疑啊!方才无端走神,还请常兄见谅!”

于是,刘懿将长安之行的目地和平定两郡之策和盘托出,而后大手微扬,两鬓双穴,为难说道,“克成功业,拯救万民,我自不是畏难之人,奈何此策若想收效见效,需先行投敌,继而隐蔽最终目标,最后伏兵忽现,方能克敌制胜。事情难就难在这第一步和第二步,第一步投敌,很可能造成华兴郡民变,在第一步的基础上,第二步的隐迹,则很可能造成军中哗变。如何稳定民心军心,本将军一时间也无良策啊!”

常璩听后,哈哈大笑,“将军聪慧,却也难免做了局中之人啊!”

刘懿立刻明白常璩语中之意,赶忙问道,“常兄此话怎讲?”

常璩单刀直入,“肯不问缘由、不问结局肯跟将军东去的,自然是极忠之人,必不用担心兵变。而民变嘛!嘿,将军,《汉律》中不是还有换防制、轮训制么?到时只需张贴告示,不,是派人私下散布消息,说‘北方边疆战事吃紧,平田军奉诏北上驻防,不日将返’,则民心自稳矣。只要咱出了凌源山脉,咱平田军去哪里,谁又管得着呢?”

刘懿双目闪烁精光,可又忽然黯淡,“话虽如此,但诈降江锋,是需要诚意的,而这诚意,无非是遣散平田军,若其见我平田军出走凌源,定会趁机派兵攻入华兴郡,老巢丢失,届时纵然驱逐了秦军,回兵突袭定成奢望。常兄此计还需细细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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