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为宋玉绰难过,唯独宋玉绰沉默了整整10天没有说话。宋玉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宋玉绰不知道,宋玉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宋玉绰不清楚,宋玉绰的生活中到底发生了哪些事?宋玉绰不明白。木然就像傀儡人偶一样不肯吃药。

又到了阳关和缓的下午,宋赢彻给宋玉绰吃汤药时,宋玉绰摇了摇头,宋赢彻无可奈何地把蓝底斗彩松、竹梅药碗放在旁边戗金丝托盘里。

“您已经好几天不肯吃汤药了,”宋赢彻无可奈何地劝道:“连朕给您吃,您都不会喝?”

宋玉绰沉默了,他说:“何苦和自己争呢?喝多少点就能康复呢?”

连日来宋赢彻总是好言相劝,而宋玉绰只是用手指勾画床榻边上刻划的唐草纹路而没有太多注意,不断地沉入了属于宋玉绰的天地。才数次张口欲诘问,自己当初为什么对颜氏如此无情,让颜氏灵魂不散兰若堂,却转向难免一哂,这些皆是吾之梦境,闻所未闻梦魇会让人小产。他是宋玉绰的父亲,却也是宋玉绰的母亲,宋玉绰对他的爱与恨交织于一身。说到底是宋玉绰自己,可能原本就不是受孕体质吧。

碧茹送来午后点心,宋赢彻开了白瓷盏宋玉绰木然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碗银耳莲子汤。

宋赢彻将白瓷盏放下,张开眼睛看着窗外枯萎的梨树缓缓地说:“莲子心里苦涩,梨儿肚子里酸溜溜。”

怜子内心苦涩,离儿肚里酸楚,听到一语双关时,宋玉绰那勉力保持的面具破碎不堪,一脸无望的忧伤,宋玉绰蓦地泪流满面,宋赢彻将宋玉绰揽入怀里,轻叩后背说:“哭得好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