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打量了一番道:“不能再低了?”

何俊文愁眉苦脸道:“我们都快把嘴皮子也磨破了,就这么多。他家的情况我也了解,确实生活困难,若不然不至于背井离乡到三明区打工,能争取一分是一分吧,实在太可怜了。”

乔岩不为所动,侧头道:“何书记,如果这次死的是一个人,甭说三百多万,五百万都没问题,又不是花我的钱。可眼前是十几个人,我得一碗水端平,给的谁多了少了,别人肯定会说道。你再谈谈吧,降到三百万,这个数已经很高了。”

何俊文有些头疼,这种事处理起来费力伤神。要不是县委书记张书堂打电话交办,说什么都不往这泥潭里跳。接到任务后,他专门打听了下,了解到乔岩和张书堂交情不一般,硬着头皮也得干。道:“乔书记,您也在基层待过,应该知道村民的脾性。你要给他钱没说的,要是从他口袋里掏钱,比登天还难,何况是这种事。我再谈谈吧,不过希望不大,您心里有个准备。”

何俊文起身要离开,乔岩叫住道:“何书记,不急,咱俩先聊聊。家河,重新给何书记沏杯茶。”

沈家河麻利地沏好茶端到跟前,乔岩将其叫到跟前在耳边嘀咕了几句,等出去后转向何俊文切换成地方方言道:“何书记,金安县和临江县紧挨着,两个县就好比亲戚,出了这种事,我能不考虑自家人吗,从情理下也应该偏袒。但是,到了那个山头,唱那个山头的歌,省领导非常重视这起事故,我能掉链子嘛。”

何俊文叹了口气道:“您说得对,但……我尽力吧。”

乔岩若有所思问道:“马东辉的儿子大学刚毕业?”

“去年毕业的,在家待着准备考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