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片竹林,远远的看到王瑞瑛又向他们这边走过来,风寒竹不可置信,“真难得啊,她这些日子每天都来向你讨教棋艺,这完全不像以前的她。”

许是风幽篁提醒了他,让他与表妹保持距离,风寒竹这些日子也没和王瑞瑛凑在一块,以往两个人一见面就掐,现在风寒竹巴不得跑得远远的。

风幽篁也很惊叹王瑞瑛的耐心,以前看她读书都没这么勤奋过,“你不能打击一个好学者的积极性吧,我观她如今这模样,就像是《红楼梦》中的香菱学诗,若是长久以往下去,总有一日,下棋的技艺能超过我呢!”

“篁表哥,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特别妙的一步,也许昨日与你的棋局能够反败为胜呢!”王瑞瑛神采飞扬,脸颊红扑扑的,这兴奋的模样将身上的困意都压了下去,风幽篁也不打击她的积极性,带着她进了书房与她继续下棋了。

东南角的上书房里,殷云一身官袍站在讲台上,而他面对的学生却并非凡夫俗子,而是未来可能成为天子的太子,他身边还有几个陪读的,也都是家世显赫的人,以殷云这样的小小官位,每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即使名义上是他们的老师,可实际上只是他们的奴才。

殷云也给太子上了几天的课了,渐渐熟悉了太子的习性,太子表面上看的乖巧懂事,可实际上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上课也不好好听讲,下课了还会拿出弹弓射外面树上的鸟,不熟悉的人真会被他这副单纯的娃娃脸给害了。

不过殷云向来性子不争不怒,总是包容以待,而他这软包子的性子让这群学生更加的肆无忌惮,于是殷云在上面讲课的时候,下面的人没有在听的,议论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可惜他身子又不太好,说话大声就会咳嗽不止,而在这个时候,太子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他的陪读们立即噤了声,殷云抬起眼眸看向太子,而太子却不看他,径直起身离开了教室。

殷云没有喊住他,等到他不喘了,便继续上课,而太子一走,那些陪读们便就像脱缰的野马,大摇大摆的也离开了教室,当殷云在抬起头的时候,只剩角落中一个瘦弱的孩子,猫儿一般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这是班里唯一一个最近他话的孩子了,这是他堂兄同父异母的兄弟,是殷明和圣延长公主的独子。

因为堂兄兰一臣的关系,殷云并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其实他更加好奇,这孩子在那样娇宠着长大的环境下,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的,实在是太过听话了,殷云不得不佩服,长公主的家教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