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看着小宝仿若能溢出璀璨光芒的眼睛,心绪复杂万千,好似翻卷起骇浪惊涛,久久不能平复。

同样都是紫眸,他年少时就常常听见父母因为瞳色而争得不可开交,有时父亲喝多了酒,还会因此大打出手,随手拿起椅子就朝母亲头上砸去,或是将滚烫的茶水浇到了母亲的脸庞,瞬间就烫红一片。

他曾听人说,母亲年轻时风华无双,倾国倾城,远近的青年才俊都视其为梦中神女,偏偏母亲视身外之物为粪土,只认情爱和真心,抛掉荣华富贵和武道前程,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

那会儿,身边的随从侍女,在他跟前恭恭敬敬乖的像狗,到了背后却说他晦气,瞳色如魔鬼,是死神的转世,会给天山宗和陈家带来无穷的祸患。

从此,他自卑忧郁,入目只余哀伤,缓缓接受了世界给他的定义。

他本丧门祸患,怎敢用这妖瞳观赏这世间的春风和冬雪?

直到此刻,面对与他有着同样眼眸的小孩,他才知道有多么的好看。

似暗夜熠熠生辉的神光。

陈年看了眼怒火腾腾的纪河,不打算去还手。

他深知纪河锱铢必较的小心眼性子,势必会记下这笔账,视这小孩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