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进阳对此深以为然,附和道:“李剑本就是前朝重臣,与冯靖安交好,和冯靖全仅有君臣之义。当年冯靖全力排众议,将功高震主的李剑封为异姓王,就是担心此人有一天拥兵自重,影响到他冯氏帝位,如今冯靖全重用魏青,后者也不辱使命,日渐成熟,那李剑这颗眼中钉自然是除之而后快!看来冯靖全打算让李剑与军神或是百里将军拼个鱼死网破,再由旁人来收拾残局,而魏青这类年轻且更为忠心的将领则被有意保存势力,可为他冯靖全日后所用,只不过,若是李剑被逼急了,临阵倒戈,带着那二十万守军转投楚王门下,冯靖全又该如何应对?”

李密先沉吟道:“绝对不会,李家除了李显不曾入仕外,世代忠良,一直是梁国之重臣,李剑更是愚忠之人,无论如何,只要皇位上那人还姓冯,哪怕是皇帝摆明了要他,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背负着后世骂名卖国求存,若是一切部署真如你我二人猜想那样,要么就是冯靖全还有隐秘后手,有十足把握仅用李剑一人,换取梁国最终的胜利,要么就是拙劣的帝王心术,要的就是趁此机会,除掉这位异姓王,以免日后天下大定,再给自己平白无故树立一个强敌。”

忽然间,李密先脑海中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慌忙说道:“老宋,你有没有想过,若梁国这次战略部署是冯靖全的意思,倒还能单纯的解释为除去李剑这个心腹大患,可若是这次调兵遣将是曲怀尔那老毒士的意思呢?”

宋进阳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是这位梁国首席谋士想要李剑死?可这对他也好,对梁国也罢,又有什么好处?”

李密先揉了揉眉心,神色凝重,心中顿生一股无力感,虽说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想,可若是果真如自己猜测那般,曲怀尔如此行事又是为何?几番交手下,李密先始终落于人后,更是连曲怀尔的心思也猜不透。

————

庆阳城皇宫内,曲怀尔虽已逐渐走向台前,却仍是执意居住在那间与皇帝寝宫相连的密室内,无需下人伺候。望着桌上摇曳不定的烛火,曲怀尔轻声说道:“李家小子,想猜透老夫的心思,你还嫩了点,这盘棋自从郭家小娃离场后,由老夫全盘接手,你若想坐上棋桌,如今这点微末道行可不够看啊,什么时候学全了你师父那老狐狸的本事,才真正有资格成为能与老夫对弈的敌手。如今这天下大势,老夫费尽心思,替你布下这个局面,之后能从中得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