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不断上涨,逼近他们老张家的鱼塘,一旦水漫进来,半年多的辛苦就将付诸东流。

张捷吃力地扛起沙袋,在他看来父亲就是在做无用功,只要洪水溢出河道,他们父子俩辛辛苦苦筑造的小堤坝,瞬间就会土崩瓦解,父亲这辈子事没少干,大部分都和筑堤一样缺乏远见,要不人生怎么会如此失败。

他把沙袋扔到豁口上,喘了口气,揉了揉磨红发胀的肩膀。

突然,张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旁边的苞米地中,一个人蹚着水走了出来,只见他衣衫褴褛,裤腿撕裂,赤裸的脚踝血流不止,头发粘着一堆杂草,脸上满是污泥,除了一双寒冰般的眼睛外,几乎看不清具体模样。

张发奎也愣住了,“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河滩上的房子让大水冲了?”,过了老半天,他才认出这是他们家的租客陈少金。

“别装了,你知道我真名叫什么?”金少一步步向他靠近。

“此话怎讲?”张发奎还在懵圈,金少已走到他身边,一招反手别臂就把这个五大三粗的农家汉子按在身下。

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还在装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金少咬牙切齿道。

“你闭上眼睛!”他瞟了张捷一眼,“省得留下什么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