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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到二十分钟之前,当屋一柳录好了那段让麦隆避开此处的口信,正要将纸鹤发出去之前,他无意间把纸鹤的翅膀展开了一下——随即目光就挪不动了。

在右翅青白的纸面上,靠近折边的地方,有一道蓝黑色的圆珠笔痕迹。

这道笔迹他太熟悉了。那天他假装从一个光头胖子那儿收到了捐赠时,不小心在纸鹤身上画下了这一道痕;他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又纠结、又不舍地将它带去了中央控制室。

屋一柳眼睁睁看着皮斯将它放进一只长抽屉,甚至连警卫当时拍照记录的声音都能回想起来。任何一个捐赠给假副本的特殊物品,都会这样经由一只又一只的手,被一路传递下去,最终传给这个假副本的幕后主人。

如今,那只纸鹤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他的眼前来了:他万万没想到,把它递出来的那只手,正属于麦隆。

在今天以前,屋一柳一直以为,这个“幕后主人”应该是变形人。可能是他们成立的一个小组,或临时组建的什么部门,东西会被最终上交给某个权重势大的人物。他却始终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最初提出“假副本”这个主意的人,真的有可能是变形人吗?

……现在才想起来,纯属是马后炮了,但他确实又想起了一个当时没有引起他注意的细节。

收到的捐赠,都会被值班人员放进那只抽屉模样的特殊物品里,再交给幕后主人。如果幕后主人是变形人,那“抽屉”是谁的?

在他昏蒙蒙的视野里,麦隆歪过头,眼睛漆黑乌亮,仿佛能钻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