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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酒不是不知道,她对待人偶师时,态度语气确实不太一样。

在她眼里,他总是一副恹恹的、冰凉的阴沉模样,浑身上下唯一的活气,仅来自于眼角闪烁的亮粉。这样子哪里像个活人?他闭上眼睛往哪儿一躺,哪儿就要变成一座墓地。

不过由人的嗓音形成的词句,好像就也带了人的生气。林三酒感觉,哪怕她是没话找话、净说废话,只要说得够多,就能在他苍白得甚至泛青的皮肤上,用言语擦出一些气血色——当然了,被硬擦的人大概不会很高兴。

问题在于,这人怎么发脾气不分场合呢?

她简直都不知道该先骂哪一个好了——人偶师,还是副本?

她对人偶师不满的理由很充分:副本里是胡闹的时候吗?万一正好被打进了“林三酒”娃娃的怀里怎么办?是,短暂接触不会被娃娃替代,可也不能老对她的性命这么大方吧。

只是相比起副本来说,人偶师刚才那一下不算太重的挥击,实在不算什么了:因为就在她被直直打飞出去的那一刻,娃娃屋里又黑了。

她没了视力,尽管在半空中便已蜷起身体、找回了重心,按理来说完全可以轻轻巧巧落地,却还是啪叽一下像条鱼似的拍上了茶几——主要是一切探测感察手段都被副本切断了,在她要落地的时候,一下子绊到了地上的脚凳。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林三酒还没落地时就意识到了:副本所做的仅仅是关一次灯,哪怕什么都不做,自己二人的身份真假就又一次随着黑暗而成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