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领刚要张口,肖邦彦拦住他,倚老卖老:“秦大人年轻,又是内官,管不得我们北司的事。这是其一。再说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皇上当初的训诫——难道秦大人忘了?您问问小郡王,进了诏狱,他可有一刻安分过的?不是嚷嚷皇上,就是嚷嚷先皇,再把娘娘们数落一遍。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崇王大人交代的份上,老子早就亲自上手抽死这个不长眼的小王八羔子了!”

肖邦彦出身平民,街头巷尾的荤素话一套又一套,骂起姜星岐来跟骂孙子似的,打定了主意崇王不会放过姜星岐,就什么话都敢往小郡王身上喷。

倒在地上的姜星岐浑身抽搐,脱了力一般喘息着,一对黑亮亮的眼睛此刻全是恐惧和慌乱。他是年轻,是嚣张跋扈,是恃宠而骄,但是此时被修理实惨之后,他能回忆起的片段却一一印证了肖邦彦所言。

大庭广众下,提及先皇、皇上名讳,打扰娘娘们的清净,不论哪一条抓他都板上钉钉。肖大人字字句句让他哑口无言,面色青白,不知该如何脱罪。

肖邦彦一口气骂完了,见秦领眉头深蹙,心里道:你这阉狗也知道此事难办,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来北镇抚司提人?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看你正乾辑事厂的脸往哪里搁!

说罢,他一抬手,指着姜星岐道:“犯人您也看过了,秦大人这会儿了解了案情,可知今日想从北镇抚司提走人,那是不成了!来人,带下去,好好招待小郡王!”

姜星岐一听外面狱卒高喝,下意识地一哆嗦,一滩黄色液体竟从身下淌了出来,慢慢在地面上集成一片,腥臊气味满屋。

“我去!”肖邦彦皱着眉捂起鼻子,“犯人尿了!说了不准给他吃喝呢?!”

雪甲小郡王好半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当中失禁,一大圈人围着观看,斯文扫地,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张如花似玉白嫩嫩的小脸顿时涨红如猪肝,姜星岐拼命挥着手哭喊道:“不要,不要!!你们……你们不要看!走,都走开!”x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