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己太笨了。顾加笑想。面前这个人,这次去贵州还能平安回来吗?他自是不怕死,甚至想过如果承琪死了,他将以死相殉。

可是看到罗军青春的脸庞,甚至胡须都没有长好,如果他死了,太惋惜了。他突然有种美好的东西被撕裂的痛楚感,他突然间似乎明白了承琪眼里闪现的忧郁,那是他在独处时时常有的眼神,也似乎明白了他竭力在维护的东西。

他拍了拍罗军的肩:“小子,将来你会知道的。”

又在院子里站了会,夜间寒冷,还有些许雪花飘下,他看子时已到,便推开房门进去,果然,承琪还在读信,眉头紧锁,眼神阴郁。

遇到难题,他总是这样一副表情,顾加笑不敢去喊他,知道喊了没用,弄不好还惹他发火。他过去拨了一下炭火,已经快熄了,把凳子上的棉袄拿起披在承琪身上,他出门到大厅去拿炭。

进入大厅,却见一人坐在黑暗中,顾加笑立即手握住刀柄,低声喝道:“谁?”

那人取出火石点亮了桌上的油灯,道:“是我。”

顾加笑看清后道:“刘都统怎么还不睡?”

此人正是刘珏,他不看顾加笑,盯着桌上的酒杯,缓缓问道:“顾护卫可知公子此去贵州,意欲何为?”

顾加笑摇头:“公子让我干吗就干吗,我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