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映红师傅的医术与医德都很高,所以,爹跑到马村向马映红师傅开始学医。转眼两年半过去了。大概何地主家当初只是缓兵之计,也知道学医不是一朝一夕能行的,所以不想等下去了,于是开始替女儿筹谋婚事了。接着,英台一推再推又过去三个月,终于忍不住在某天夜里离家出走了,打算只身到马村来找我。我基本半年托人寄送一封信过去。我到最后半年打算在剩一个月前再寄一封信,准备劝他转告胞妹就此作罢也罢,今生无缘则盼来生再聚。这时我不知道英台就是他的那位胞妹。接下来不幸发生了,英台在来找我的路上出事了。”

这时吴怪梅的爹又停下来了,心中颇多感慨似的,所以,让气息都不由有些紊乱。另一边,吴怪梅仍没打岔什么。

“英台的鬼魂在一年后才找到马村,然后告诉我一切真相。此前,我从未懈怠学习医术。但因为越学越觉得学医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以及期限越来越少,所以,我也忍不住消沉过几天。而恰巧那几天碰到马映红师傅办寿宴,加上常听老话讲一醉解千愁,所以,那天情不自禁喝多了。其实第一次喝酒觉得入口都是苦的,却仿佛将心里的苦都引发出来了。之后,我想到马村的井孤立一处并且在晚上一般没有人挑水,所以趔趔趄趄朝水井走去想到附近抒发一下。”

这时吴怪梅的爹又停下来缓气。

“在大丘田靠水井一边越靠近山才落差越小,加之那时候大丘田正种着水稻,所以只能走田埂过去。那田埂也不是十分宽阔,只能够两个人交错而过。那天傍晚正好遇到马冬梅摘菜回来,而爹作为男人自然要走外面。只记住行君子之风,却等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大约是第一次喝猛酒,忽然陷入深醉并一头朝田坡下歪去。不过,明知道十分危险却只想闭上眼睛睡觉了。很无奈有些人未出生连童养媳都订好了,有些人却活得困难重重。”

这时吴怪梅的爹又停下了,紧随一阵唏嘘不已。虽然吴怪梅觉得可能猜测到什么了,却默默等着爹娓娓道来。

“到我醒来后发现在马冬梅床上了,但我问她某些问题却什么也不说。爹两月后悄悄替她一把脉懵了,竟然有喜脉了。把爹打死都想不明白,那种酒醉情况下怎么能行房。早两年,爹经常在坪子上天一亮就诵记经典药方,而中午太阳大就躲去井边树下拿医术琢磨药理。到第三年,爹才开始采药配药与开些简单药方。爹因为心里有英台,又知道马冬梅跟我一样也是早年失去双亲,所以,平时撞见只是打声招呼而已。爹自始至终觉得,自己没有哪儿让她误会的,同时也知道她是正经女人。有一次光棍悄悄跟着她去砍柴,因为偷看她在山上方便一下,竟然被从山上一路追打回来了。当然了,我后来想明白了,在阳阴县什么怪事不可能发生!”

吴怪梅不由噗嗤笑出一声,觉得真有可能被搞鬼了。

吴怪梅的爹笑着赶紧追问道:“儿子,你笑什么?你在取笑爹的苦难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