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宣五年,刚过上元节,父亲周艾林将他送到了武昌府的见贤书院,准备参加秋考。

“父亲,孩儿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周雨竹站在书院门口不肯进去,大家都夸赞他的才华,可他却是逢考必怵,十三岁就考了秀才,之后连考几次都是名落孙山。

周艾林拍着他的肩膀:“厚积而薄发,你还小,落榜几次没什么,为父当年也是考了五次才考上。”

周雨竹苦着脸:“我已经十七岁了。”

“这里的蒲一先生学问好得很,我已经和他说好,他会亲自调教你的。”身边陆续有学子走进大门,周艾林催他:“赶紧进去吧。等过了端午回来,我送你上京。”

周雨竹噘着嘴进了大门,举目四望,见院子里一片郁郁葱葱,花树环绕一条小径,他缓步踏上铺满卵石的小径,穿过一丛竹子,前面一个圆形月洞门,上书“偶成”两个篆字,他看了一愣,心想这学问如果都是神来之笔,偶发之灵感,那还要读书何用?

“要想得到佳句,所谓的神来之笔,那是需要你腹有诗书的。”蒲一先生拿着书,对着下面坐着的学子们道。

“如果肚子里没有东西,佳句何来?”他扫了一眼众人:“大家来书院读书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求功名。但每年参加大考的人数众多,录取之人又是寥寥,即使天资聪明,到了考场也难免会犯晕怯考,因而各位,你们必须有足够多的学问,多到随时可以拿出来,就不用在考场上绞尽脑汁。”

“请问先生,如何能有足够多的学问呢?”周雨竹忍不住问道。

薄一先生笑着望他:“读书,死命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