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朱祁钰眯了眯眼睛,大约便能猜出舒良要说什么了。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对任家的这个少年,他的确要重新评估了。

“夜里任弘醒了之后,虽然两个药童守在外头,但是还是大致听到了他和任家老夫人的谈话。”

“今日这孩子在刑场上对阿速将军所说之言,便是他对任家老夫人所说的话,当时,老夫人让他拿圣母懿旨以防万一。”

“但是,任弘却道,任家已是罪孽深重,自当竭尽全力,偿还血债,祈请苦主谅解,不可不辨是非,只图自保。”

“所以奴婢想着,当时在刑场上,阿速将军应当是感受到了这孩子的一片赤诚愧疚之意,所以,才选择了原谅……”

虽然已有预料,但是,听完了舒良的叙述,朱祁钰心中还是颇有感慨。

事实上,刚刚他那仁慈之心的一番话,是在夸赞朱仪,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

在朝堂上久了,遇见任何事情,往往会先去算计揣测,对于原发于心的忠诚,善良,正直,勇气,反而很难相信。

可是,这般纯粹的人,世上虽少,可终归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