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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故事你听得很认真,你可能会以为我犯了一个错。

“不能杀人”是养母看得最重的一条规则;而“非到绝境不可以吃r肉”是另一条规则——我说过,后者才是我打破的第一条规则。

我没有说错。

那一天傍晚,太阳正在逐渐西沉。我的影子伸长了,爬过跌进院子里的二楼墙板,被碎砖荒草给吞没了。我住了二十年的家的大门,在一地残躯里奇迹般地完好直立着;在门口还有一只养母放置的藤篮,装满了我小学四年级时捡回家的松果。

“有一种质朴的好看,是不是?”她那时放好藤篮以后,对我说:“你很会发现美呢。”

养母曾在这道门前换下过泥泞的鞋子,半蹲着修剪过盆栽花的枝叶,往门上挂过花环,跌落过沉重的购物袋。夏天时她常常拉出一把椅子,坐在这里看书。

如今在这道门之后,肢体残缺,受病痛折磨的养母,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似的要往胸腔里吸入一丝丝空气。

我不知道她怎么能在这样的痛苦下,仍旧在挣扎着说话。

“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她嗓音嘶哑,每個字说得都很艰难,如果我的耳力没有进化,恐怕无法将她的话和呻吟呓语区分开来。“你们要怎么样都可以,我也没什么活头了,不在乎了。不过,除了我之外,这里真的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