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彤点了点头,说,那多不好啊,刚才那么长的仪式都坚持完了,最后这一项怎么能放弃呢,别到时候再让人家说三道四的

我们俩跟着泽伟来到了东屋喜棚这里,本家的铁蛋叔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泽伟上初二了,小家伙虽然不是很高,却很壮实,他负责端托盘,上面放着一瓶酒和三个二两的酒杯,我们这个组合也是爷叔孙,上中下三代人,这在农村是表示一个家族对客人最大程度的尊敬。

铁蛋叔在进囍棚开始敬酒之前,先和我们三个交待了一下,说,国儿,侄媳妇,咱们先说好啊,等下进去之后啊,哪些人要多灌几杯,哪些人不能喝,哪些人要使用什么策略,哪些人要求“挫酒”(就是从已经倒好酒的杯子里再倒出来一些,争取少喝一点,并不代表自己喝不了,这个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真的喝不了,第二种纯粹就是礼节),我们应该怎么挫,挫多少,这些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

我和梓彤,还有泽伟都郑重地冲着铁蛋叔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切都听从恁老人家的安排。其实铁蛋叔他并不老,他只比我大一旬多一点,还不到40岁呢,不过他辈分在这里摆着呢,称呼他一句老人家也毫不违和啊。

既然达成了统一意见,那事不宜迟,我们四个迈步进了喜棚,从第一桌开始。在我们这里,男人是没有理由拒绝喝酒的,特别是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只能多喝,不能少喝,就算你喝多了,喝醉了,也没有人会笑话你的,主人家自会把你安排的妥妥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很少,毕竟稍微正常一点点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的,特别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喝多少,吃多少,说什么话,说多少话,都是有着那么一套约定成俗的规矩和底线。

这前几桌都是一些老亲戚,我自然是不大能认全的,不过,既然今天是铁蛋叔领头,那肯定他都认识啊,进来后,铁蛋叔先和我一起发了一圈烟卷,然后来到主位置看着年龄最大的一个老头儿身边,对我说道,国儿,侄媳妇,这是恁龙店子的柱大爷。

我赶忙喊了声“柱大爷,恁好”,帮他点着了手中的烟,柱大爷想站起来表示感谢,我忙伸手把他给摁住了,不可以的。铁蛋叔拿起酒瓶往托盘上的三个杯子依次倒了起来,第一杯倒的满满的,第二杯3/4满,第三杯1/2满,他先端起了第一杯递给了我和梓彤,我们俩四只手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敬给柱大爷,谁知道他却连连摆摆手,左躲右闪,就是不伸手接杯子,嘴里一个劲地说,老表,老表,这不行的,不行行,现在喝不了那么多了,真的喝不了那么多了bigét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