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日穿了素服,进了灵堂,先上了三炷香,全公公端了椅子过来,放在离秦桑不远的地方,皇帝坐了,凝视秦桑,拿捏出一副心疼的姿态来,“别哭了,哭坏了身子,自己遭罪,孩子也跟你遭罪。”

秦桑抽泣着,拿帕子擦拭着泪水,抽噎道:“皇上,您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被前夫给抛弃了,好不容易找了个称心意的夫君,却又下落不明,如今连公公都弃这个家于不顾,撒手人寰,这偌大的家业,可怎么办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墨家又不是没人了,莫说你肚子里还怀着个小的,就算没有,这墨家旁枝丰茂,也有很多天分不错的孩子,你过继一个,将来不也能继承墨王府衣钵?”

“皇上,这哪里是继承不继承的问题?我哭的是,如今墨家失去领头羊,一盘散沙不说,早上为办丧事的银子谁出一事争吵起来,最后查出账上亏空了数十万两银子,欠了外头也有十万两,皇上,您说这日子我还怎么过?”

皇帝一脸惊诧:“什么?竟有这么多外债?!”

秦桑抽噎,“皇上,您是我义父,不是外人,我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墨家那些值钱的产业,都被您没收了,只剩下一些本就不赚钱的产业,这些日子我一心扑在学院里,他们那些家贼,竟把这些家业也给掏空了!我办学院本就是件吃钱的事,大半的银钱都靠王府供着,如今没有了进项,恐怕学院是办不下去了!我们母子也是要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

说着,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