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行雨真的好敏锐,章陌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太有刺探意味,但其实她只是想到就问了,虽然心头有点小冤枉,但是肖行雨这么怀疑她也确实无可厚非。

“没关系,本来就是这样。”

肖国涛的口吻极其平淡,不是满不在乎的那种,而像是被太多的失望伤透心以后的那种麻木。

原来这些瓷器被销毁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是天青色。尽管在章陌烟的眼睛里,它们已经无限接近于那传说中雨过天青的神秘色彩了。

汝官窑的复烧不易,难就难在天青釉的复制,从元代工匠复烧天青釉瓷算起,至今已不知有多少先辈折戟沉沙,所以世人有云“造天青釉难,难于上青天。”

现在再看眼前的这座大把大把废瓷堆砌的玉山,忽然就觉得触目惊心了。

这成千上万件的“残次品”,就像是考生答卷上的一个个红色大叉,海量的失败,直观地展示着复烧天青釉瓷这张考卷的登天难度。

而这些所谓失败的残次品,其实每一件都是出自汝窑泰斗之手,随便哪件拿到市场上至少都能卖出上万的价格。

而就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就在这一抛一扔间,一两百万就这么没了。

按照昨晚听到的肖国涛三天烧一窑的频率来算,这位朴实无华的老人,可能是整个肖家里最败家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