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首狠狠一拳砸在身边的树干上。

树冠剧烈颤抖。

指节之间早已是鲜血淋漓。

可肢体之痛远不及其心中之痛。

领先的头车上,是他火力支援排的弟兄,一个有着六年兵龄老兵,他知道他不可能活了,自从日机的机枪子弹在其头车上闪耀出火星的那一刻。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兄弟在移动的火炬中继续向前,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面对着日机也敢与之对射的陆军中尉,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泪水长流。

但他却没法怪责自己的长官,他知道,他的长官或许更心痛,那已经牺牲掉的十七人,都是领他之令由各连挑选出来的军人。

不论战技,仅是那份向死而死的勇气,就已经是这支数千精锐中的精锐。

可这样的精锐,没能端起枪死在和日寇搏杀的战场上,却只能用身躯去承受日寇炸弹和机枪的肆虐。

这对于任何一个指挥官来说,或许都会成为毕生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