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狱外立着一块石碑,却见上面写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而刚刚还在公堂上替为自己辩解的胡大牛已经撞死在石碑前。

胡大牛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那张脸比黄土还要深沉,双手满是老茧,头发已经花白,只是眼睛已经永远闭上了。

王越看到死在石柱下的胡大牛,看到这个以干活快而洋洋自得的老实庄稼人,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究还是喷涌而出。

明明大家都身处在一个太平时期,结果一个如此纯朴的人竟然就这般死了,带着满腹的冤屈离世。

这并不是他所追求的世道,亦不是他率领北边将士想要守护的世道,华夏的世道不该是这般模样。

黎光明跟肖知县一起过来,只是看到王越竟然为一介草民痛哭,对这个叛离文官集团的人更是鄙夷。

“死……死了?这……这该如何是好?”肖知县看到胡大牛果真撞死在石碑下,亦是慌了神地喃喃道。

黎光明对这种事情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对着肖知县淡淡地道:“你此案是据实而判,这个刁民羞愤难当,又不愿输粟赎罪,故而自寻短见,与你又有何干系?咱们湖广新任的臬台跟老夫有交情,你如实上奏按察司,老夫保你无恙!”

“对……对,下官如实上报!”肖知县回过神来,当即连忙点头地道。

天空显得越发的阴沉,似乎就要下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