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机电房内。

程江海闷声不吭、满头大汗地在轰鸣的机器前忙碌着,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忙碌,不停地忙碌,已成为当下他唯一的节奏。

脸颊上那些曾经的青涩与稚嫩早已离他而去,留下的只有经历磨砺后的成熟与稳重。

一个人成熟的过程犹如钢铁锻造一般,先是烧红了你的肢体,让你在激情和冲动的高温下懵懂迷茫时,骤然地投入进冰冷水底,品尝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剧烈反转,再将你脆弱的神经放在坚硬的砧板上反复锻打,摒弃那些天真幼稚的残渣,让意志精神变得坚韧刚强,这就是所谓的淬火了。

没有烈焰焚烧的痛苦,哪来浴火重生的蜕变。

生老病死,和花的一岁一枯没什么区别,总会走上一遭,这是谁都躲不过去的命运。

看得开的人风轻云淡,看不开的人心重如铅。

程江海似乎就属于后者,很长时间了,他就保持着这种沉默似的自虐节奏,反复地用工作压榨自己,疯狂地排泄着心中的悲痛,无论它管不管用。

端着茶杯在一旁凝视的曹旺权暗自叹着气,笨嘴笨舌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自己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