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和心里藏着事儿。

从他的视角里,他不可能知道吕薄荣见过张管教,也不知道张管教把头铺叫出去单独聊了些什么。

但突然与一个死刑犯脸贴脸睡一块,任谁心里都有点犯嘀咕。

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快腊月的天,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沈天和看似睡着了,实际上眼睛微微眯了一条缝,完全没法落枕。

号子里是彻夜不熄灯的,过了九点,犯人基本都睡了,没多久,号子里各种各样的鼾声像是比赛似的,此起彼伏。

打鼾的,说梦话的,偷摸从砖缝里抠出半支烟跑到厕所抽烟的,啥人都有。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后半夜。

沈天和起初还一直担心提防着,但监狱里数个小时后都没啥动静后,他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眼皮也渐渐开始打架。

号房门口,个头中等,脸皮蜡黄,眼窝深陷的0722号值班犯人背脊挺直的杵在门口,右手手里拿着一本蓝皮本《监规条例》,目光炯炯的时而扫视一眼号子内的情况,时而又低下头,看几眼监规。

他叫高启强,73年生,因喝多了酒,进错了厕所,结果厕所里正好有女同志正在如厕,俩人争执并动手,为这,高启强被判寻衅滋事,刑期八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