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曹郑频频劝酒,且叫他的小婢到堂下献唱助兴。

将到二更之际,曹丰已是喝了个半醉。明天就要离开,远去东海,酒是不能再喝了,曹幹便向曹郑告辞。曹郑亲送了他们出屋。随后,郭姓的族长和曹姓的那个长辈,也相继辞去。

曹郑与儿子回到屋中,重新坐下。

老奴、小婢奉上热水,两人洗了把脸,又有醒酒的汤羹送上。

父子两人一面喝汤,一面闲聊。

曹郑的儿子喝了两口热汤,身上暖和了许多,说道:“阿父,之前阿父为何支持曹丰,敬现能明其缘故了,却为何今晚,阿父对曹丰还这般客气?”

——“敬”是曹郑儿子的名,他名叫曹敬。

曹郑其实没喝多少酒,酒主要都是劝曹丰喝了,因而他只是微醺而已,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润,他摸着颔下的花白胡须,说道:“你可是因闻他们在董次仲那里待不下去了,而董次仲与刘小虎又生内讧,部曲受损,可能将会被郡兵剿灭,而就以为为父不当再对他客气了么?”

曹敬说道:“是啊,阿父。如果他们还在董次仲那里,董次仲又没与刘小虎起内讧,则以他们打下了田家坞堡,并且将往救田家坞堡的郡兵击溃这两件事,阿父倒是可以再支持一下曹丰。可是如今,他们得罪了董丹,在董次仲那儿已然是待不下去,将投东海,那一则,这东海郡,离咱这儿二三百里地;二者,说什么高长有好友是力子都的心腹,到了那处必受信赖重用,这些也都是空口白牙,口说无凭的话,阿父又怎能信之?还对曹丰这等下功夫!”

“说什么曹丰?他好歹是你的族父,你不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