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便生二计。

其一,于次日清晨先去了雒县大牢,挑了些穷凶极恶的死囚,在他们存放衣物之处取来一些寻常衣物,然后再改回林兴业的装扮,前去找了翠兰。

有上次寻访到翠兰时对方的‘提醒’,这次没再口称夫人,加上刻意模仿泼皮无赖的作风,兼之一脸慌张之像,只说自己惹了祸事,要出城暂避,倒是没让翠兰看出破绽来,然后临行前,将死囚衣物放在家里,再搜走自己原本的所有东西,告知翠兰,倘若有人冒充他来搜刮旧衣物,切勿声张,只将这几件给他们即可。

翠兰不疑有他,虽觉丈夫行为怪异,但也知他肯定是惹了天大的祸事,抹着眼泪答应了。

之所以用死囚代之,只是不希望让下蛊之人再生其他害人之法,免得自己防不胜防。

这第二计,便是要找出如今被驱赶去北营的平民中,究竟谁是奸细。

但毕竟都是有功之民,直接审讯与理不通,别看刺史治所那帮文臣昨晚还在对他歌功颂德,可现在一个个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将这天大的功劳给分一杯羹,倘若自己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大肆审讯有功之民,那必成这帮文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那不但将有害自己想要给林家后人树立的仁厚义士根基,毕竟仁义二字,才是在三国时代真正的保命符,真要是有名有功者的后代,别人都会高看你一眼,敬你祖上,多少给你几分薄面。

同样重要的是,郗俭此人耳根子软,倘若文武不合,给对方找到借口撕破脸皮,那只怕自己手中的军权会被郗俭收回一部分,还谈何抵御数日后的第二波贼寇攻城?

于是从翠兰处回来后,立刻换回林平之的身份,下达两纸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