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坐车行过崇文门大街,到了地藏寺街和南巡捕厅的交界处。

他撩起车帘,看清茶店二楼挂着的信号,一面杏黄色小旗,才命家仆将车赶进表杆胡同。

进到那座狭小不起眼的四合院里,刘时敏见崔文敬已经到了,正与被他们称为“殿下”的朱乾珬说话。

“刘将军来得及时,崔将军刚开了个头。”

朱乾珬以一贯柔和的嗓音打着招呼,又亲自起身,去提炉上温着的茶水,要给崔、刘二人斟茶。

刘时敏倒视若平常,崔文敬则诚惶诚恐道:“这,殿下千金之躯,怎好劳动殿下。”

朱乾珬淡静地笑笑,带着几分揶揄:“何妨?你们都是我的将军。那朱老四的后人,朱厚熜,不是还写过一句诗,朕与将军解战袍。”

崔文敬小心地接过茶盏,阴恻惻地奉上马屁:“快了,朱老四的后人,很快就要脱下龙袍了。”

朱乾珬抿嘴,拍拍他的肩膀:“喝茶。”

又转向刘时敏,亲切道:“老刘,你也喝,南边带来的兰雪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