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要吃饭,每个月要还的信用卡,要交的房租,顶在脑门上。

「其实啊,我老婆就在附近工厂里,我也知道里面危险,会死人,但是没办法,不干就没饭吃,信用卡一旦逾期,就利滚利,越来越多,房租逾期就会被赶出去。」

他指了指窗外靠在墙壁边缘的流浪者帐篷,

「你看外面的流浪者,他们以前也是有房子住的人,要么是交不起房租,要么是交不起房贷,赶出来以后,住在外面,或者廉价旅馆里,我有一个同事就是这样。

「我以前觉得大街有什么不好睡的呢?大不了就去睡大街。

「但是也是从我那个同事那里,我才知道,睡大街一两天可以,睡多了,就会感冒,就会生病。

「睡大街的人也基本上不会有医疗保险,或者买的最便宜的医疗保险,一旦生病,医院就会掏空你最后的钱,让你的生活状态更糟。

「哪怕治好了也会因为生活变差,重复生病的命运,然后没钱治病,身体垮掉,不能工作,我那个同事就是因为绩效不好,身体状态太糟了被解雇了。

「后来我听说他在普兰特南边的街区流浪,」

他沉默片刻,「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听说他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