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让清兵窜入了京畿,皇上会龙颜大怒,急切的想找替罪羊来发泄怒火。可不成想大殿里的皇上神色很正常,并不像以前那样遇点事就把自己先气死的样子。

“本兵、你这些日子与虏兵交手,感觉这次虏兵的战力如何?”

“回陛下、臣带兵与虏兵鏖战十余场,虽不能全胜亦没有堕了大明军威。不过此次入关的虏兵凶悍异常,短时间内难以制住,最麻烦的是他们多是骑兵行动迅捷,一时不查就让其窜进了京师,臣死罪。”

听陈新甲瞎扯了半天,一点干货都没听到,朱由检被气的不轻,于是语气不好的说道:“见恒、咱们是议军情定方略的,不是来扯闲篇的。你说的这些,对定方略有啥用?直接说这些日子的作战,你们有无摸清此次入关的虏军大致的实力,比如其中东虏八旗有多少?汉奸附庸有多少?北虏附庸又有多少?虏兵中有无重炮?”

“这、臣大致了解了一下,东虏八旗精锐不下五万、附属汉奸和北虏也大致是这个数左右,他们军中倒是没有重炮。”

“五万八旗兵?恐怕没那么多,若是有那么多,他们就不会在通州盘亘这么长时间了。算了、问你这些也是白问,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就直接说如何应对北郊的敌情吧!通州那边虏军还留有人马,这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做好全力攻打京城的准备,很有可能这次北边的敌军是想通过偏师攻打京师调动我军的布置,从而为窜入其它城池找战机。如此说来、咱们就不能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得有个万全准备。你们说,眼下到底该如何布置?”

被皇上训斥了一顿,陈新甲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次再想通过打马虎眼蒙混过关怕是有点难度,必须得拿些干活出来才行。对于敌情的判断,其实他和朱由检是一样的。从通州这些日子的对峙来看,清军没有全力决战的心思。他们打的主意应该和前几次入关差不多,把朝廷大军的主力调动到京城附近,然后就趁其它城池防守空虚的空子,窜入内地大肆抢掠。

这个战略方向很容易判断,可难就难在你明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可还是得按他们的节奏打。明明知道清军未必全力攻打京师,可还是得把主力往京城调。就比如这次北郊的敌情,陈新甲就知道来的敌军并不多,最多也就一两万人,可他还是得带着兵往京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