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从事已经知道高长陷入昏迷,但不好说他已知晓,便装糊涂,顺着曹丰的话,揉捏出吃惊的表情,说道:“发热昏迷了?这咋弄的!咋还昏迷了呢?”

曹丰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戴从事,昏迷以后,至今未醒。”

戴从事的脑袋大,那儒冠和骡子一样,也是他抢来的,——他其实不识字,并非他本人所有,却儒冠的原本主人是个矮个的瘦子,因而儒冠颇小,戴在他的头上不配套,绑不紧,往下滑,他扶正下滑的儒冠,说道:“你们高从事这伤,不也没伤着要害么,咋突然就变得这么严重?”

“这谁知道呢?”

戴从事连连摇头,说道:“你们高从事可是虎将一员,若论骁悍,不仅我是甘拜下风,便咱们整个军中,他也是数的着的!‘擒虎’的大号,谁人不知?可千万不能有啥事。这次打田家坞堡,虽然堡西是咱们一块打的,但要是没有你们高从事,这坞堡还真不好灌进去!”倒是看似比曹丰等还要担忧,又说道,“我就是最近太忙,要不然早就来看他了!”

“有劳戴从事挂心了。”

戴从事正色说道:“我与你们高从事老相识了,情同兄弟,挂心不挂心的,那不是应当的么?”

他又蹙起眉头,说道,“你们部中的郭医,我知道些,他四五年前给我的一个族父治过病,我族父被他给治死了,他是不是能耐不太行?董三老那里的黄医手段高明,要不然,我明儿个去找董三老,请他把他部中的黄医派来给高从事看看?”

因为天黑,人又多,郭医和戴从事也不熟,仅是几年前郭医去戴从事村,给戴从事的那个族父治病时,他俩见过一面,戴从事却是没有注意到郭医也在迎他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