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被关在这里小半个月了,虽然每天饭食不缺,一天一顿,但在屋里不能外出,也不得洗沐,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的,发髻散乱,胡须快捋成条了。

看到他的从子,老头的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他从子顾不上安慰他,向田壮等又行了个礼,生怕田壮改变主意似的,不敢多待,就领着这人质,也即他的从父从院子里出去了。

田壮他们说话还是很算数的,你把赎金交了,人就给你带走,绝不出尔反尔,并且非但不会出尔反尔,田壮还吩咐两个后生,叫把这人质两个送出村外。因为村子里还驻着百十个他们这伙的义军战士,如果半路上碰见哪个战士,戏弄或者打骂他们一顿,未免会被落骂名。

至於另外一个来求情的轻侠,曹幹冷眼旁观,瞧得出来此人虽是故作豪迈,然从其表情和不知何处安放的双手,可以看出他实则甚是不安。

田壮对他说道:“你来求情,可是我们高从事受了伤,不方便见你。”

这人说道:“高从事受了伤么?我却是不知,但减少赎金此事,想来田公也是能做主的。实不相瞒,这家人确实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若能减些,钱很快就能送来!”

田壮摸着花白胡须,说道:“你刚也看到了,只要赎金如数送来,这质,一根头发也不会掉的,当场就交给你们带走,可若是赎金凑不够,拿不来,这质,你们也就带不走。减些赎金什么的,你不必说了,我家从事早就有令,凡来说情,一概不允。”

这轻侠说道:“可是他家确实是穷,拿不出这多钱啊!乞望老公高抬贵手,宽容一二。”

田壮说道:“你跟我说没用。我家从事有伤,实在不便见你,而且我也说过了,说情的一概不允,你就算见到了我家从事也没用。你赶紧回去,告诉他家里的人,及早把钱送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