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浅白袍人又提起酒壶,将酒水倒进面前用过的那只旧杯之中,一饮而尽。

良后,浅白袍人幽幽言道:“棋盘大的很。若是战火绵延千万,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只是……到了某些关键环节,难免有些如鲠在喉罢了。”他的声音很是嘶哑,恰好这最朴实无饰的声音,反而掩藏了朝气与暮气,分辨不出年岁久远。

黑袍人淡淡言道:“席卷万物,升降五行之功;与淡漠守心,从容中道之意,本来便是并行不悖的。无限风光静赏,何惜活水一瓢?从术上说,水之就下,无孔不入,自非一人之力可堪抵挡;只是我圣教祖庭锋缨所指,向无趋避。今避其锐,难免门下弟子信心生疑。”

浅白袍人道:“这些小事,想来宗礼、灵曲自会安置妥当。”

一刻钟之前,阴阳道主人之化身,并非仅如归无咎所见,在阴阳洞天之中一分为二。其实他是一分为三,动身未久时,最着心力的一具化身投影,便是落在此处。那多出来的一杯满斟之酒,正是为阴阳道主人所备下。

只是阴阳道主人并未饮用,只留下了一句话。

下一任阴阳道主的抉择,乃是天数使然,避无可避。只要圣教祖庭不主动对她出手,看在既往交情上,阴阳道也不会主动与圣教祖庭为敌。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秦梦霖定然会长伴于归无咎之左右。将来若兵锋再起,毫无疑问这会是圣教祖庭的一块绊脚石。

二人这一番议论,正是对此而发。

待浅白袍人落座之后,二人似乎闭目养神一阵。终于,黑袍人出言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