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大小,皆是相对而言。休看这些妖族似于今日之会中地位较轻。但是其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莫不是横绝一方之霸主,提起各自名号,能教百宗朝贡,万家俯首;行事彪悍不羁者,更仿佛魔主横行,能止小儿夜啼。

然在今日之会中,他们却只是配角中的配角,远不敢奢望出风头。能得管中窥豹,望见此界中真正第一等势力之气象,便算是不虚此行了;若是能够结下缘分、攀附交好一家,更将是超出预期的大机缘。

当然,如里凫族这般虽无等第之名,却有大宗之实、争衡之心的,是不在其列的。

此时一辆银舟飞渡,披洒九道光华窈窕,仿佛空中驿道。

银舟之中,孔萱倚榻斜卧,右手伸出青葱五指,捏成种种形状;若非她柳眉微蹙,显有心思环缭,便是一副慵懒的闺阁女子气派,大与她性格相异。

这阴阳界天虽然本不甚大,但别经道尊布置之后,一入其间,却是兜兜转转游走了七日。

“那两人功行已臻三重境中圆熟之境,姐姐现时能与其大相匹敌,已是堪称惊人。短短数十载之后,那二人自然不再是姐姐对手。”一个袅娜清润的声音忽地响起。

出言之人闻声便知是女子无疑;但是其一身素色男子衣衫,长发一束,侧身粗粗一看,也称得上是英姿飒飒。不过观其正容,额头点朱,木钗横陈,耳上更钉着两枚半寸银针,又有三分女妆本色未尽,配上十七八岁的面容,刚中有柔,更增风流妩媚。

如此装束的共是两人。出言的这位,同时剥了一枚黄皮白瓤的奇异瓜果,递到孔萱手上;另有一位却手执小扇,看护着一方约莫两尺多高的小火炉,盯着火星点点,青烟缭绕,上置一壶,不知当中所盛是酒是药,抑或其他异种佳酿。

孔萱伸手接过白色果瓤,用力啃咬了一口,脆声道:“悠儿不必多虑,不是你想象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