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和尚浓眉大眼一睁,愣了一瞬。

看着秦领带着众人平安归来,张大和尚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的同时,又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之意。

正如他自己所说,管灵山麓本就是谭渊寺的寺产,因为秦领的特殊关系,当地官府驻兵非常给张大和尚面子:驻兵巡逻从来不曾踏入管灵山脉一步,巡山放哨全都由谭渊寺住持张大和尚调度差潜本寺寺众完成。两方井水不犯河水,算是相安无事。

但张大和尚万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管灵山竟生出如此巨大凶悍的野猪,又恰巧在秦领带人上山巡视的时候出来攻击,更巧的是,偏偏将督主夫人给铲下了山……

这等怪事奇上加奇,一连串劈头盖脸向他砸来,彻底将他整蒙圈了。

从昨日上午接报险情至今,张大和尚头脑里混乱纷纷,恐惧慌乱害怕和侥幸怀疑交织混合。

他一会儿想舍了谭渊寺家业,自己麻溜跑路,可又不得不顾及一帮寺众:老的老残的残,更有一些亡命之徒,树倒猢狲散,这帮人抓瞎之后必有大乱。

一会儿他又想到逼田央等人封锁消息,找人取而代之,可思来想去,那绝对是自寻死路最快的一步,昏招啊昏招!

最后,张大和尚一咬牙,秦领若真死了,背靠的大树便倒了,到时候朝廷必趁机绞杀他和谭渊寺上下,大不了鱼死网破,带着兄弟们杀出重围,重上梁山,再立山头——

万幸田央等人手眼通天,硬是将谭渊寺能走得动路的所有僧众全都赶上山寻人,又从国都辑事厂悄悄调动人手,连夜将管灵山梳篦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