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头看似给徐怀达请求权限,实则是给秦领提了个醒:虽然老头医术精湛,且又忠心耿耿,可毕竟年事已高,时时有撒手而去的风险,不可不备一个徐太医做保险。

秦领微微敛眸。

老药头跟他来国都时,已经年过六旬,说什么也不肯再在官场上混日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宁愿在秦府里混吃等死,也不想看那帮脑满肠肥的混犊子作妖”。因此,这几年老药头并无官职护身,闲散自在惯了,却也失了一身官皮的庇护。

像今天这样被敬亲王府掳了去,他就算死在敬亲王府里,也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按照律法,秦督主甚至都难以给一个平民老头讨回一个公道。

“大人,”徐怀达以为秦领踌躇是不相信自己,连忙上前一跪一拜:“大人明鉴,徐瑾绝无打探大人私事的意思。是属下多言,请大人恕罪。”

秦领望向老药头,老头老眼浑浊,却识人比他更清楚,于是转过脸来对徐怀达笑了笑:“徐太医请起。你可知道,本督将你挂名在太医院的用意?”

徐怀达没日没夜干的是正乾辑事厂的苦活累活,职务却安排挂在太医院行风所,时不时也要进宫点卯,和其他太医们一起核对皇家医药方子和药物,敬献些滋养调理的药膳,顺便给皇上太后诊诊脉。

他听秦领这么问,愣一愣道:“大人是想让属下贴身留意陛下的安危?”

秦领轻笑一声,这家伙蠢是蠢,倒也不是全笨:“当今皇上的安危,便是辑事厂的安危,本督自然要让信得过的人护持陛下。”

傻子也能听明白秦督主的意思了,徐怀达激动得咧嘴傻笑,一头磕在地上:“谢、谢督主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