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翻看着账本,想不通。

想不通的是两件事,第一件事,京中官员,工部主事,怎么这么大胆子,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派个傻子过来交接阴阳账本,大门四敞都不避人吗,到底有什么依仗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还是说这世道有了权利就能够为所欲为?

第二件事,关于被打的满地找牙的白刀,也就是这处牙行的管事。

一个白身,不,草民,不,刁民,也不对,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一个拐卖孩子的地痞无赖,见到了京兆府府尹之子,见到了一群王府护卫,见到了大家来查账,并且当着他的面将柳文冠之子抓走了,居然还敢叫嚣?

一目十行的看着账本,韩佑眉头皱成了川字:“停。”

一群对着白刀拳打脚踢的侍卫们停了手,周衍也动手了,鞋都踹飞了。

坐在凳子上的韩佑将账本合上,望着面目全非跪在地上的白刀问道:“钱呢。”

白刀果然是个资深盲流子,满面鲜血也毫无惧色,咧嘴笑道:“韩公子无缘无故打了草民,这是…动用了私刑吧,按大周律法,私刑便是行凶,草民可是要去京兆府敲鸣冤鼓的。”biqikμnět

韩佑轻笑了一声。

很多时候,犯法者比执法者对法律研究的更加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