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红榴还在饮血泣语,一字一句都听不进去的萧欣阳焦躁不安,她面色苍白,唇上的鲜红胭脂都没了往日骄傲夺目的神采,她突然上前两步,在头上的金簪步摇甩到自己脸上前,先重重扇了红榴一个巴掌。

红榴哀叫一声摔倒在地,萧欣阳终于输出胸里那股燥热的恶气,却突然想起来刚嫁入沛国公府,她那位俊秀却瘦削的驸马远远隔着花窗对她说道:“公主嫁入我沛国公府,已成我任家人妇,也该收敛点脾性才是。这些不懂规劝的下人,为夫帮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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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得是什么糊涂话!我可是公主,公主!为何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萧欣阳愤然起身,“他们沛国公一家看重我的公主身份,却丝毫不尊重我!这口气我早已忍不下去了!我就不信父皇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糟践!”

“糟践你的是你自己!”怡嫔一把将女儿扯回卧榻上,指着尚不知错的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当初不就是你自己要糟践自己强迫卓煜吗!成功也就罢了,我陪你豁出这张老脸就是!偏偏偏偏就被抓个现行!你知不知道,我去寿安宫接你时,我有多丢脸啊!”

萧欣阳回想起被禁闭在寿安宫那段时日,她跟中邪一般滔滔不绝的对端太后说那些要带进坟墓里的话,接着被送去苦修,禁食禁水,每日都要用刺骨的冷水净身她好几次都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会成为南盛史上第一个被饿死冷死的公主,好不容易迎来了曙光,她却被嫁给了根本不认识的沛国公嫡次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病秧子,一个甚至不能

萧欣阳打了个冷颤,她抓住怡嫔的手臂,含着眼泪哀求道:“母亲,他们对我真的不好,那任锦勤视我于无物,甚至当我的面跟他的通房卿卿我我,沛国公夫妇却从不责怪,只要求我息事宁人,我稍有不从就加以威胁我是公主啊母亲!他们怎可以这样对我!”

怡嫔怒道:“你在意你的公主身份,为何当初要做那样不知羞耻的事情!你以为只有你得到惩罚吗?我在这后宫里的日子就好过了吗?我进宫数十年,熬了大半辈子的位份,如今无宠无爱好不容易养育成人唯一能指望的女儿,居然、居然这么愚蠢!”

皇上的指责,端太后的冷眼,其他嫔妃的耻笑她被褫夺的妃位,以及那不可能再拥有的恩宠。

女儿挖下的深坑让她意识到,她几乎已无法在这深宫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