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十分坚定道:“你忘了么?抚顺之战的时候,李如柏捞不着和你们抢头功的机会,只能去拦着蒙古的那支偏师。你岳父那一回,不敢像用你一样用他,忌惮他有个建州的妾,固然是个原因,但更因为,他们李家的兵,的确不大行了。又正因为铁岭开原是李家从前发迹之地,辽东总兵张承胤反而不太会去管,所以我很担心,开原和铁岭,也会有失守的一天。所以,祥麟,你和满将军,不应该止步于龙门卫,朝廷应该派你们来复建大宁卫,再守住大凌河。对,守住大凌河的,应该是新的大宁卫,而不是处于关内的广宁屯卫。如此,再联合林丹汗的话,从山海关到大凌河,到大宁卫,再到察汗浩特,整条防线从南到北,是囫囵的。鞑子就算过了科尔沁,他再怎么往西?难道从再远的捕鱼儿海绕吗?”

满桂揉揉即使在太阳下、仍被西北风吹得发僵的腮帮子,咧嘴道:“乖乖,那得要多少兵?马大将军就算讨回了他的全部家当,也才几千人马吧?”

郑海珠笑笑,难得对这个大老粗露出逗趣之色道:“你想不想,训一把宗室子弟过过瘾?”

“啥意思?”满桂一脸懵。

马祥麟接茬道:“满将军,郑夫人来宣大之前,就给万岁爷出了主意,把代王和秦王封地里那些末流的宗藩子弟,拉出来当兵,几年下番后,才能领宗禄。”

满桂不由惊诧万分。

他虽在宣大,但一直守着边关,不太去大同一带,只以为但凡朱家宗室,都是过的锦衣玉食的日子,今日听郑海珠继续解释了几句,才晓得,原来日子奢靡的,只是亲王郡王,更多的朱姓子弟,不但没有田产,连宗禄银子或者粮米,都和他们这些穷当兵的一样,被在地州府欠着。

继而,满桂的面色,从惊转喜,坏笑着轻声道:“那敢情好,老子最爱折腾新兵,何况,说句不怕杀头的话,他们身子里头,还留着太祖爷的血脉呢。哎,那就好比,不用自家掏钱,老子就睡上了宣府城里头伺候过总爷的花魁娘子,是吧马将军,你懂……”

“住嘴。”马祥麟冷着脸呵斥这个粗鲁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