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沙包上默默点上一颗烟的保安营营长庄师散的手紧紧攥着,掌心里是刚满一岁女儿的一寸黑白照片,胖乎乎的小丫头扎着冲天辫,还没长几颗牙的嘴开心的大张着,嘴角流着涎水。

他紧握着,就像是抱紧她。

他之所以带着人抄了自己姐姐姐夫的家,把所有粮食和金银珠宝都贡献出来,把最牢固的建筑给总指挥部,也只有一个目标,活下去啊!他还没听过他的囡囡喊一声爸爸呢!

杨小山和牛二互相对望一眼,闷闷的抽了口烟,心头也不仅浮上些许心事。

是啊!如果回不来,家里的父母会怎样的伤心难过,年龄已大的他们,是否能扛得住这样的打击?

他们不知道,但他们却知道那一定很心痛。

指挥部的窗前,心思深沉的郭中将负手看着前方,无人得窥的脸上,眼角的肌肉亦在微微抽搐。

澹台明月的这个问题,让他想起了麾下战死的八个上校团长。

他记得,152团团长解固基临行前特意请假小半天,做为独子的他去给年轻就守寡的老娘洗了个脚,而后磕头离开。

他麾下这位大将,转身泪别娘亲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