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孔颖达马不停蹄让官学成立了。

孔家发动子弟抄《诗》与《礼》,各三十本的抄本,一日之间抄完。

课本准备好后,孔颖达亲自去县里乡中,挨家挨户敲布衣的门,询问各家父母愿不愿意将孩子送到他那儿学习,然而,收到的大部分回复都是——

“俺娃儿要种地咧,哪有空子去念书。”

“不去不去,读书有什么好。”

“你是想要骗走我儿子对吧!快滚,不然我打人了!”

走遍长安县与万年县,及周边小村,又去了稍远的地方,百里之内的人家,官学三十个名额,孔颖达愣是只领回去十人。

大多数人都是任他说破了嘴皮子,哪怕说官学不收钱,也绝不让家里孩子跟他走。

作为孔颖达的亲孙子,孔惠元陪着他大父四处走动,一开始热血沸腾,琢磨着自己要做一番大事业,如先祖孔子那般有教无类,收三千弟子传下己道,然而,每走一家,沸腾的血液便凉上一分,直到走完百里,走破了二三双鞋,一身热血凉了个透,唯有脊背冒着走路出来的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