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禾颔首不言。

便在大家都以为顺德公主在夸纪云禾时,顺德公主唇边弧度倏尔一收:“可本宫不是。”点着赤红花钿的眉宇间霎时写上了肃杀,“本宫是采花的人。”她道,“本宫便爱采盛放之花,偏要将天下九分艳丽都踩在脚下,还有一分,穿在身上便罢。”

她一伸手,纤细的手指,尖利的指甲,挑起了纪云禾的下巴。

她让纪云禾抬头看她。

“天下山河,有一半是我的,这百花,也是我的。你这惜花人,还是我的。”顺德公主指甲在纪云禾脸上轻轻划过,“我不喜欢不开的花,也不喜欢多话的人。”

顺德公主的手放在纪云禾的脸颊边,顺德公主极致艳丽,如她自己所说,天下十分艳丽,九分被她踩在脚下,还有一分被她穿在了身上。而纪云禾,一席布衣,未施脂粉,唇色还有几分泛白,整个人,是寡淡得紧。

一个天上的人和一个地下的人,在顺德公主抬手的这一瞬,被诡异的框进了一幅画里。

纪云禾却没有闪避目光,她直勾勾的盯着顺德公主的眼睛,不卑不亢的问:“那公主还穿鞋袜吗?”

此言一出,顺德公主眸中颜色更冷了几分,而旁边的林昊青则皱了眉头,身后跟着的仆从和驭妖师们皆噤若寒蝉,连喘息都害怕自己喘得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