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太带着丫鬟走到跌坐在廊檐柱旁的裴岸跟前,蹲下身来,满脸心疼,“我的儿,容婶婶给你上些药。”

裴岸摇头,“二婶不必费心,一会儿我再出去看看。”

话虽如此,他却是力气耗尽,起身都难。放眼看去,众人都是歪歪倒倒,直接在这廊檐下斜靠着,金拂云差了所有的丫鬟婆子,烧了热水姜汤送了上来。

梅太太拉着满手泥泞的裴岸,他挥了许久砍刀,磨得双手都是血泡。

“我看看,怎么伤成这样?”

裴岸低垂着头,对自己身上的小伤全然不在意,他想着自己身为丈夫,却护不住妻子,曾与她闹了大半年,得来什么?

耍弄着自己大丈夫的虚荣心,而今全是一辈子洗不净的悔恨。

悔恨没有在她活着时,对她好一些,什么眠花卧柳,夜宿楼子,想到她那句滚烫的话来,“爱一个人,不该是奔放热烈吗?”

她勇敢热情,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