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月垂下眼眸。

“奴生来命,离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其实——”

金拂云欲要说来,又觉得不妥,故而止了话语,倒是一旁给朱宝月二人烧茶炉子的妈妈听得,噗通一声跪到金拂云跟前,“大姑娘最是慈悲,不如给我们姑娘指条路,想着她年岁一日日的大过去,真要在这风尘滚一辈子,老奴想着也不是个事儿——”

人老色衰,这满月楼还如何开得走?

关键是朱宝月如今不考虑卖些好颜色的小奴来养,假以时日,没个能撑起来的娇嫩姑娘,这满月楼迟早也得关门歇事儿。

“哎,快些起来。我终归是个妇人,目光短浅,想着宝月而今也是双十年华,好端端的年岁,不如寻个郎君——”

与人为妾,好过终生籍。

朱宝月家妈妈听这话来,颓然跪坐下去,“大姑娘说的是,可我家姑娘……,哎,有情有义的郎君难寻,倒有不少穷汉子贼头子,惦记我家姑娘这点产业,甜言蜜语的哄着骗着,我们孤儿寡母,唯有再三小心,生怕一脚踩错,万劫不复。”